— 陈年路标 —

【楊右】Text Drive 11

ABO設定,具體私設請看集合第一篇,確定可以接受后再拉下正文,謝謝

楊受,非常OOC,非常雷,觀看需謹慎

本章有拉普和傑西卡

rea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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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了記者會與內部會議之後,剩餘幾天全是他們的休息時間。

終於可以睡到自然醒的楊頂著一頭睡出來的亂翹黑色捲髮打開房門,聽見客廳處傳來他有點熟悉的聲線。好奇心驅使他披著小毛毯站到走廊門口探頭,先是瞅見先寇布與尤利安側對著他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訪談節目,隨後吸引眼球的是光學屏幕上映出的舊友身影。

雙目瞪大,楊不禁抬腳靠近屏幕,洗漱和早飯都被他暫時拋下。

「愛德華女士,傳言您的丈夫拉普先生曾是現同盟議和代表楊上將學生時代的室友,請問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屏幕裡的潔西卡笑容溫和,「我先生經常跟我談起他與楊上將學生時代的趣事。」

「哦?這可是第一次聽到呢!不知您是否願意透露一些您先生的談話內容呢?我們都很想再了解一下楊上將。」

「呼呼,那我稍稍說一點吧,」潔西卡掩嘴輕笑,把楊學生時代經常穿著軍校制服跑圖書館看書的事情說了出來,「他從學生時代就一直很喜歡看書,我先生總說:楊看起來更像是作家或教授。」

「哈哈哈,楊上將看上去確實很斯文,話說回來,本次停戰楊上將功不可沒呢,愛德華女士,我們都曉得您一直都呼籲停戰,請問您與楊上將之間可有聯繫?」

面容姣好的女士對這個提問一點都不意外,保持得體微笑從容回道:「無論是站在停戰派的立場還是個人感受來說,我都非常感激楊上將能作為議和代表與帝國一方進行談和……」

接下來潔西卡說了什麼都不再重要了。

楊知道自己的好友絕不會為了討好民眾或上級而口吐誑語。相比這些話語,好友現在平和輕鬆的笑顏才是楊心底愉悅的來源。

看過了太多破碎,楊比誰都明白身邊人安好享樂的時間何等珍貴。

發現楊站著看節目的先寇布主動站起牽著楊的手腕帶其一起坐上沙發,尤利安亦非常有眼見力地自覺把餐桌上的早餐移到茶几供楊邊看邊吃。

“閣下認識這位議員?”先寇布見楊專注觀看節目的模樣,好奇問道。

“是我讀書時期的好友,”嚥下口中的煎蛋,楊誠實回答,“她和約翰,就是主持人提到的拉普先生,結婚的時候還是我做的證婚人呢。”

憶起兩位好友樸素又充滿歡笑的婚禮,楊黑眸含著懷念,微笑道:“當時潔西卡的花束突然掉到我的酒杯裡,他倆還笑我好事將近很快能找到另一半。”

“女士的直覺向來準狠。”先寇布點頭認可,楊現在隔壁不就剛好坐著一個他嘛。

楊不接話,轉眸深深瞅了旁邊挑著嘴角的先寇布一眼。

先寇布回以一個歪頭微笑,褐眸瞇起如彎鉤。

不是很願意親眼目睹養父和教官當面發展感情的未成年人尤利安果斷插嘴:“我還記得楊提督您當時被酒水潑了一臉呢。”

“誰能想到潔西卡扔得那麼遠啊?”被養子貿然曝出當日糗樣的楊擡手撓髮,“我本來站後面和約翰聊天來著…約翰也嚇了一跳。”

“拉普先生當時還笑得很大聲,”當時同樣在場祝賀新人的尤利安也泛起微笑,“說您準星和力氣甚至比不過拉小提琴的潔西卡小姐呢。”

“哈哈哈哈哈,看來閣下真的需要鍛煉一下了呢。”

“然後他就被跑過來的傑西卡揪耳朵了哦,”楊故意冷臉道,“笑得太囂張會倒霉的。”

先寇布收了笑聲,俊臉上燦爛笑容依舊,手指別起一邊過腮劉海,湊近些許說:“耳朵在這裡,閣下記得掐準一點。”

不等楊對褐髮不良中年的厚臉皮做出反應,隔壁忍無可忍的尤利安立即提高音量:“先寇布準將,已經接近中午11點了,您不是要出門與朋友聚會嗎?”

“現在才10時36分,不著急。”

“已經接近11點了呢!”亞麻髮色的俊秀少年雙眼圓瞪,“您需要換衣服的吧,衣物搭配可費時間了,還是趕緊去挑選吧。”

“我約的時間不用這麼趕…”

“要的!您還是快點換好衣服出門吧!”

心知不能拗過尤利安的不良中年摸後頸聳眉,往旁一看,自己的意中人似笑非笑地注視著他。

楊不咸不淡地複述:“笑得太囂張會倒霉的。”


儘管剛吃過了早午餐,楊還是覺得尤利安的手藝不容辜負。12點整,養父子倆坐到餐桌享受恬靜午餐時間。

“我和先寇布說過了,今晚晚餐他自己解決。”

“好的,提督,我們幾點出發?”

“嗯…”楊咀嚼著酸甜可口的番茄肉醬千層面,“他們倆今天都要上班,我們睡個午覺再說吧。”

美滋滋睡了個香甜午覺的楊於天色稍陰時被尤利安喚醒,打著哈欠洗漱穿衣,在尤利安的溫和催促下坐進自動駕駛車駛往另一處居民區。

按響門鈴,楊與尤利安一高一矮拎著從伊謝爾倫要塞帶來的禮品佇立門旁靜待屋裡主人開門。

十幾秒後,圍著圍裙的金髮男子眉開眼笑拉開大門,一邊腳穿著拖鞋另一邊露出一截金屬義腿,支撐著微斜的身體給門外同樣臉帶笑容的黑髮同學一個結結實實的熊抱。

“可算過來看我們啦,楊。”

“這不是之前一直在忙議和的事嘛?”楊拎著禮袋回擁身上帶了些牛油香味的舊友,“今晚你做廚師?潔西卡呢?”

“她在廚房呢,”鬆開懷抱,拉普欣喜地觀賞好友此時白皙透粉的好臉色,雙手拍了下楊的肩膀,眼珠一轉看向旁邊微笑的尤利安,開心地張開雙臂,“喲,尤利安,好久沒見,快過來,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長高?”

臉頰粉紅的俊秀少年有點猶豫地走近金髮成人,被其一把抱住順帶拍了下後背。

三人歡笑著進入房屋,此時廚房裡忙活完的潔西卡終於出來迎接半年未見的好友。

淺棕髮色的女士脫下圍裙,走過去各給了養父子兩一個溫柔的友好擁抱。作為丈夫的拉普則溜進廚房接手自家夫人的努力成果。

潔西卡接過楊和尤利安手中的禮物,在楊的說明下從中掏出兩個小禮盒拆開,一個裝著一對淺色四葉草圖案的袖扣,一個放著一塊繡著暗紋的素色手帕。

“不知道你們兩位更需要什麼,覺得好看就買了。”楊捋了下劉海,袖扣是他挑的,手帕則是尤利安選的。音樂老師出身的潔西卡的藝術細胞豐富,拉普夫妻倆平日生活少不了各種設計感十足的小物件裝點。他挑伴手禮時自然也更注重美感而非實用。就是不知道他們的眼光入不入得了潔西卡的眼,楊有那麼一點緊張。

“謝謝,它們很漂亮。”潔西卡微笑致謝,這對養父子和拉普一樣,美學腦細胞數量欠缺,能挑出如此淡雅可愛的禮物已屬不易。她一臉滿意地把兩個禮盒放進臥室,又入廚房端出拉普沖泡的紅茶招呼他們。

“約翰說還要再焗一會才能上菜,”潔西卡笑道,“要你們再等一下了。”

“不急不急,我們不是很餓,”楊擺擺手,“倒是你們最近過得如何?我今天有在電視看到你的訪談。”

“多虧了停戰,軍部不少士兵退了役回歸社會崗位,雖然有主戰派偶爾弄些小風波,但總體來講,現在大家的生活都輕鬆了不少,”作為議員每日關注民生的潔西卡道出海尼森總體近況,“還得當面感謝一下我們的議和代表楊上將呢。”

“哈哈哈,潔西卡你就別拿這個尋我開心啦,”楊失笑撓頭,親友的調侃總令他羞赧,“我這掛名代表也就簽了個名而已,反倒是你們,堅持呼籲停戰和聯名上報,真正的功勞得歸你們。”

“我們這些議員也不過是民眾的嘴,”她搖了搖頭,“順勢而為罷了。”

三人互視靦腆一笑,舉起茶杯默默啖入一口。

“好啊你們三個,”窩在廚房專心烹飪的拉普探頭笑道,“聊天也不叫上我,不夠意思了哈。”

“是哪位男士說他廚藝比我好堅決要做今日主廚的啊?”淺棕髮女士站起走向自己丈夫,“牛肉燉好了嗎?我來幫忙端盤吧。”

新婚燕爾的夫妻甜甜蜜蜜地湊在廚房準備餐具,楊和尤利安對視一眼,在對方同樣無奈又寬慰的眼神中品出今日忘戴墨鏡的遺憾。

“快來嚐嚐這個紅酒燉牛肉,我媽的菜譜,非常好吃,”拉普體貼地夾了好幾個大肉塊進楊和尤利安的餐盤,“尤利安還在長身體,多吃點哈。”

“尤利安還沒到能喝酒的年齡,夾這麼多不好吧?”

“哎呀,楊,可讓我找到機會教你了,”拉普拿著夾子左右擺了擺,“酒精遇熱會揮發的,這牛肉我燉了超一個小時,裡面早就不含酒精啦。”

“是這樣的嗎?”楊歪頭吸收新知識,“那我以後等紅茶涼點再兌酒好了。”

“楊提督!麻煩您少喝點酒,對身體好。”尤利安不滿提醒。

假裝沒聽見的楊戳起一塊酒香濃郁的牛肉往嘴裡送。牛肉被燉得軟爛入口即化,就是溫度還沒完全降至能一口吞的程度,楊驟然被冒著熱氣的肉塊燙到舌頭。張著嘴欲吐不得只能呼氣的模樣惹得餐桌邊的三人笑到肩膀直抖,最後還是由尤利安遞上一杯冷水解燙。

歡樂的氣息縈繞著餐桌上敘舊的四人。潔西卡烹飪的配菜非常美味,拉普出色的手藝更是讓尤利安和楊贊不絕口。夫妻倆還大方地表示願意公開菜譜,尤利安雙眼發亮虛心求教。潔西卡向楊稱讚尤利安以後做廚師一定非常成功,拉普接口說養子手藝長進楊就會被餵得越來越圓潤。被夫妻倆調侃的楊紅了臉忍俊不禁,一旁的養子亦羞澀笑著接受兩位成人玩笑語氣的誇獎。

談笑嬉鬧了好一會,享受完美食的四人倒了些蘇打水解渴。


“我有些事想告訴你們,”放下茶杯,用水清了嗓子的楊褪去方才的喜色,正色道,“是比較嚴肅的事情。”

聞言,心知肚明的尤利安眼含憂慮看向握了拳頭的監護人,見好友語氣認真的拉普與潔西卡收起笑容,安靜等待楊的話語。

“事發突然,我希望你們不要太驚訝,”黑髮提督深吸一口氣,“二月的時候,我分化成了Ω。”

沉寂三秒,拉普猛地站起前去鎖好門窗拉上窗簾,潔西卡杏目圓瞪單手捂嘴,不可置信地盯著桌子對面抿唇的黑髮好友。

“知道這事的人不多……艦隊親信們都幫忙隱瞞著。”楊忍不住撓了撓頭,垂眸補充道。

“二月…二月分化的話,你現在不就剛好潮期前後嗎?”同為Ω的潔西卡一秒就想到了關鍵時期,蹙著眉輕聲問道,“你怎麼挑這個時間段回海尼森了?”

“潮期已經過去了,回來匯報是上面的命令,我不能耽擱。”

“還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拉普坐回椅子,眉頭緊鎖,“……我記得二月底的時候你住院了,就是那時分化的?”

楊點頭承認:“對,除了尤利安以外,卡介倫和亞典波羅…還有其餘四個人知道我分化的事,都是十三艦隊的親信,信得過的。”

“醫生呢?你入院總有個主治醫師吧。”拉普緊張問道。

“……醫生也知道,卡介倫學長調查過說沒有問題。”

既然是靠譜的卡介倫學長做的背調,那醫生應該是可以信任的,拉普的眉頭稍稍鬆開了些。

“楊,你二月底入院那次,我記得理由是突發腸胃炎吧,”想起當時看到的消息,潔西卡臉色不佳,“當時有傳你是與帝國代表進餐後進的院。”

預料到好友必定關注自己的消息,楊閉上眼睛,點頭承認帝國代表也知道自己分化一事——還是吉爾菲艾斯親眼目睹自己暈倒分化的那種。

這一承認,曉是向來心大的拉普都面如菜色,心細敏感的潔西卡更是一臉蒼白。

餐桌周圍氣氛凝固如石,拉普雙手交叉垂頭吸收好友的爆炸性消息,潔西卡扶額思索不時嘆氣,養父子倆面露難色不知該說什麼。

“等下…帝國代表是不是有答應幫你隱瞞?”大腦開啟高速運轉模式的拉普開口詢問。目前未見任何與楊性別相關的小道消息,楊分化的事情應該是被隱瞞得很好。

楊點頭:“是,帝國代表是位正直的人,況且帝國那邊目前應該挪不出餘力阻止和談,暫時不需擔心。”

“也對,帝國內亂當前,就算他真把你的事告訴了羅嚴克拉姆元帥,他們也不會貿然曝光徒增外患。”

拉普揉著眉頭,稍微鬆了口氣,轉頭看向身旁沉默不言的妻子,卻見她臉色蒼白一臉擔憂。

潔西卡顫抖著聲音開口:“帝國代表是Α嗎?”

“……是的。”

“他沒…楊,你們沒發生什麼吧?”

“沒有,”楊搖頭否認,坦誠交待當時情況,“帝國代表很安分,最後是尤利安趕過來了。”

“嗯…沒發生什麼就好,”余光掃到一旁憂心忡忡的尤利安,淺棕髮女士勉強揚起微笑,“還好有尤利安在。”

“我們同盟這邊一切都好說,”已經消化了事實的金髮男士嚴肅道,“可是,楊,不能總指望對面的好心腸,你有做後續計劃嗎?”

“一切順利的話,我是打算等到雙方正式停戰建交,退役之後再悄悄去改性別,”楊無奈輕笑,“不過這種想法太過理想,如果實在藏不住,就由我們主動公開搶占先機,甚至是費沙那邊隨便一個媒體曝光也可以接受。”

“總之不要在帝國內部傳開,”潔西卡垂眸思量,“海尼森這邊有我們幫忙打點,費沙那邊的商人們重利,利益沒到位的情況下應該不會隨意曝光。”

“問題是最壞的情況發生了會怎樣,”拉普指尖摩著下頜,“帝國人那陳腐秉性,很可能會惱羞成怒指責同盟心懷不軌吧…哈,按他們的倫理觀,分明該是帝國代表佔你便宜才對。”

聽到丈夫語中諷意的潔西卡扁著嘴角說:“如果只是指責同盟選人不當,換個代表息事寧人便是…就怕帝國人抓著倫理不放,強行做匹配度檢測要你們倆訂婚。”

“嗯?”

“啊?”

“還有這種操作?”

三名男士六隻眼瞪得渾圓,彷彿聽見了不可思議的胡言亂語。

“帝國代表未婚吧?”淺棕髮的Ω女士提醒,“楊你目前單身吧?”

楊望向尤利安,見年少養子瞅他一眼抿嘴不語,心虛地眨著眼輕微點頭。

“帝國那邊會私下採樣測量匹配度再按需…成婚育子,”她換了個比較好聽的詞語,“是我們Ω論壇裡的小道消息…你們不知道也正常。”

怕在場三位男士不相信,她補充信息來源:“從帝國逃婚的Ω們那裡聽說的,應該不假。”

尤利安與拉普不約而同地想像楊遠嫁帝國的場面,由於太過詭異,兩人的五官越來越扭曲,像吃了鋪滿酸菜味奶油的千層蛋糕般苦不堪言。

“楊,你看準時機自覺公佈吧……記得和周圍人對下口供千萬別把帝國代表知道的事給抖出來。”拉普搖頭拂去令他不適的想像畫面,好心提醒。

楊啟唇,想了想又把話語吞了回去。

講道理,他這個同盟人好像並非帝國律法的生效對象吧?

而且,他身邊也是有選擇的……不過他和先寇布目前畢竟不是情侶,自己也不會為了躲可能出現的滑稽婚約而匆匆答應先寇布。貿然提起先寇布似乎不合時宜。

身旁的尤利安看著養父欲言又止的表情,亦閉嘴不提先寇布追求楊的事。

拉普撓著頭思索以後楊公佈性別時自己能幫忙的事。得益於第二性別協會的長久努力和普及抑製劑,名人們是Α還是Ω都不會掩蓋他們的閃光點。不如說,數次力挽狂瀾的楊文裡上將是個Ω這事反而會使楊的人生履歷上再增一個“年度傑出Ω人物”的榮譽獎項。如果楊再上進些,退役後成為議員更可憑借Ω身份和過往功績平步青雲。拉普當然樂於看到自己這個品性高尚的好友身居上位推動發展。

可萬一隔壁帝國動了歪腦筋,用強硬手段奪走這個性格溫和的楊,姑且不談此舉的明暗意義和好友今後的發展,他到時連見朋友一面估計也得通報獲批。拉普光設身處地想像一下就直呼受不了,思想層面比他更卓越自由的楊只會覺得更憋屈。

不行,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帝國人拐走楊。

“楊,你現在有沒有喜歡的人,或者,有沒有人在追求你?”未等拉普開口,與丈夫心有靈犀的潔西卡直接提問,淺綠杏眸仔細觀察著楊的微怔表情,“你身邊有選擇,對嗎?”

心道女士第六感果然名不虛傳的楊只能再次點頭承認。

“尤利安也知道吧?”

銳利綠眸指向沉默不語的尤利安,少年比楊更藏不住心事,肩頭一縮不敢回話。

“看來還是個熟人啊…難道是亞典波羅少將?不對,如果是他,你們兩不會是這個反應。”

潔西卡曲指捂唇眼珠轉個不停:“十三艦隊的單身漢……是先寇布準將或者波布蘭少校嗎?”

準,實在是太準了。尤利安人生中第一次不寒而栗奉獻給女性直覺之靈敏。擡眸偷瞄監護人神色,他覺得楊此刻感受與他的大概相差無幾。

“確實是他們的其中之一,”黑髮當事人攤手嘆氣,他知道自己瞞不過敏銳的潔西卡,“不過帝國若是有心作梗,一個未婚夫似乎不算重大阻力……我總不可能一交往就閃婚吧。”

淺棕髮女士垂眸思考數秒,側身與自家丈夫說:“約翰,我覺得我有必要和楊單獨談談,你介意迴避一下嗎?”

金髮丈夫回以一個明瞭微笑,勾著未成年人尤利安的窄瘦肩膀半扯著他去到客臥騰出兩名Ω的私聊空間。

目送丈夫帶著15歲青少年離去,潔西卡立刻按出終端,把幾個論壇網址發送給楊:“這些是我們Ω使用率比較高的論壇,楊你分化不久,如果對Ω體質有任何疑問,搜索一下應該都有答案。”

“記得有空常看看,Α…尤其是男Α,很多性格比較霸道,防人之心不可無,裡面有不少Ω總結了防Α防潮防硬來的經驗,值得一看。”

“……我覺得我好像不是那麼需要?”

“有備無患為上策,”18歲就分化為Ω的女士正色道,“引潮藥劑的地下流通根本沒停過,楊,只怕萬一。”

面對好友的堅持,楊提起嘴角笑笑以表謝意。

“話說回來,楊,你喜歡那位先寇布準將嗎?”

剛拎起茶杯解渴的楊一嗆,偏過頭咳嗽兩下,啞著聲音反問:“你怎麼猜到是他的?”

“我撞對了?”潔西卡莞爾,“你的性格不主動,在這個節骨點上追求你的必定是Α,而十三艦隊與你較親近的Α只有那兩位…二選一而已,要猜中不難。”

“你喜歡他麼?”不允許楊逃避這個問題,潔西卡再次提問。

“嗯…怎麼才能算喜歡呢?”鮮少被問倒的黑髮智者垂著眼,嘴角笑意摻雜著無措,“我接受了他的提議,不抗拒他的親近,這是喜歡嗎?”

“你懷疑他不是真心的?還是說,你怕耽誤了他?”

藝術出身又已經成家的潔西卡情感察覺和表述能力比長期運用左腦的男士好上不少,碧眸微瞇柔聲問道。

黑髮智者捋著鬢髮,對面前敏銳如偵探的女士靦腆一笑,赤著臉不說話。

心知這位好友自相遇起就不是善於表達內心感受的人,敏感多慮卻喜歡把心事和感受往內吞,潔西卡無奈嘆氣搖頭,心疼好友的同時也有點同情那位追求者。

語氣放輕,潔西卡換了個話題:“你知道我當時為什麼會答應約翰的求婚嗎?”

“……因為你愛約翰?”楊遲疑說出內心答案,除了這個理由,他想不到別的了。

“我確實愛著約翰,”提起丈夫,女士的聲線不自覺地更柔軟些,“不過那次應允,其實更多是為了讓約翰圓願…我那時總害怕你們哪天就回不來。”

“約翰對我很好,幾乎不怎麼提要求,為了照顧我,甚至連廚藝都勝我一籌。他求婚的時候,比起驚訝,我想得更多的是:這似乎是約翰唯一的請求了,如果我答應,那遺憾是否就會少一點呢?”

潔西卡眼角泛紅:“你看,我答應約翰的時候其實也沒那麼純粹。”

“約翰是個很好的人,”不擅長面對哽咽的楊試著安撫好友,“他能和你結婚已經很滿足了,應該不會介意這些…”

“我知道,”她的碧眸水汽瀰漫,“直到我坐到病床旁守著他時,我才發覺自己也愛他。”

“我不需要他為我做什麼,沒了一條腿又怎樣,只要我每天醒來看得到他的臉,就什麼都是好的。”

“楊,愛人的愛是陪伴身側的互相成全,”眨眼抹去眸中水汽,她柔聲詢問,“那位是如何待你的?”

黑髮智者勾了勾嘴角,坦誠回答:“他待我很好……就是太好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

“我絕對不是討厭他,相反,我很欣賞……好吧,我喜歡他的笑臉,喜歡他的小心思和親近,”楊難得羞澀地笑了下,“可這樣的情感與他的對等嗎?我應該心安理得地繼續接受他的親近嗎?他現在或許很喜歡我,以後呢?我可沒他那麼浪漫有魅力。”

“不是所有戀情的開始都源於純粹的愛,”淺綠杏眸濕潤地望著糾結不安的楊,“愛是需要時間沉澱的,關係發展的關鍵是心意,他若足夠誠心,定不會介意你的慎重。”

“還有,感情從來不是思考出來的,”像是想到趣事,潔西卡掩唇輕笑,“你和約翰一個毛病,總愛思考,偏偏遺漏了自己的感受。”

“什麼意思?”楊皺眉不解。

“沒什麼,”淺棕髮女士端起茶杯飲水解渴,“喜歡也是難得的情感,與人相戀是很甜蜜的經歷,既然你難得對別人有好感,何不大膽點嘗試進一步的接觸?”

楊眨眨眼,赤著耳尖小聲道:“我覺得現在還是有點不適合談戀愛…”

“你可別想著自己是現役軍人不該談情哦,”秀眉稍蹙,潔西卡嚴肅道,“我和約翰能有今天,全靠你的線上錦囊及時搶救了第六艦隊的殘餘兵力。”

“我不許我的密友兼救夫恩人陷入對戰亂的自責和沮喪中,逝去的性命值得悼念,因此活著的人更要前行,”注視著未來的綠眸亮光灼灼,“楊,你要好好活著,把和平的可貴與生命的易逝錄進你以後的論文和訪談裡,這才不辜負被無能上級平白送走的千萬生命。”

面對魄力全開的潔西卡議員,性格溫吞的黑髮上將舉雙手勸導:“好我知道了……潔西卡你別激動,我們坐下好好聊。”

“我已經說完了,”情緒穩定的愛德華女士拎起茶壺沖泡花茶,“可以麻煩楊你去把約翰和尤利安叫進來嗎?他們站在門口很久了,是時候坐下喝杯熱花茶了。”

“真的假的?”半信半疑的楊聽從指示前去開門,“……你們還真站在門邊啊?”

“啊哈哈,這不是聽到潔西卡聲量提高,剛過來看情況嘛?”倚靠牆壁的拉普撓著頭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進來吧,我們聊完了。”

楊側身示意兩人進房,這才看到跟在拉普身後的尤利安紅了眼眶可憐巴巴地仰望著他。

黑髮監護人嘴角一曲,忍不住給了含淚欲泣的養子一套安慰式摸頭擁抱。

臨走時,拉普笑容燦爛地又擁抱了下即將許久不見的好友與年下小友。

“楊,你和尤利安都要好好的,”金髮好友聲音溫暖醇厚,“下次過來記得帶多個人哈。”

楊和尤利安哭笑不得地坐上無人計程車歸家。


深夜,楊悄悄推開尤利安房門,確認睡眠習慣良好的養子已按時進入夢鄉,掂手掂腳拎著白蘭地敲開客臥房門。

身披睡衣準備入眠的先寇布細目微瞪看向門前笑容拘謹的黑髮上司,愣愣的表情看起來有點不合年齡的可愛。

“那什麼,夜深了,”楊晃了晃手裡的酒瓶和玻璃杯,“我們…喝兩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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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咕鴿子🕊️起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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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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